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nbsp;nbsp;nbsp;nbsp;黄土漫天，血流成河。
她跪在姜虞的尸体旁，虔诚地低下头，亲吻了那属于另一个人的苍白的唇后，结印送姜虞的魂魄往生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姜虞彼时已成上仙，她的性命是自己亲手结果的。
执念消抹不去，以至于自己度化了三天三夜，才将她的亡魂送上奈何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而后自己背朝悬崖，封锁灵力，翻身跃入诛仙台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至此，十二上仙全部陨落，仙门大战宣告终结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窗外阳光正好，在床上拉了一道光条，将被褥切成不甚规整的两半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沈知书曲腿在床榻上坐着，任由前尘往事飞雪般滚滚涌进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不知是因为宿醉而头疼，还是信息量太大了，她只觉脑子钝钝的，转得极慢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以至于她枯坐了半个时辰，坐到腿麻得感受不到存在了，才恍然换了个姿势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所有原委一一被忆起，沈知书终于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前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真荒谬啊。
她恍然想。
原来真的有前世今生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前世不堪回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彼时三界已至穷途末路，灵力稀薄，唯有十二仙以身殉道，才能拯救天下苍生。
nbsp;nbsp;nbsp;nbsp;而倘或自己与姜虞没有相识，自己大约也成不了仙，少了一仙，仙门大战也许便爆发不了……
nbsp;nbsp;nbsp;nbsp;沈知书阖了一下眸，再度睁眼时，忽然有些不知如何面对姜虞了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——前世，自己一直将那些蛰伏着的情绪藏得很好。
唯有在做了那些荒唐的、异彩纷呈的畸梦之后，铺天盖地的心悦会爆发一阵，继而又被自己强压下去，就这么轮回反复，直到被彻彻底底消化掉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姜虞大约从始至终都不知道。
nbsp;nbsp;nbsp;nbsp;那今生的她……想起前世了么？
nbsp;nbsp;nbsp;nbsp;大约没有罢，她一向直截了当，倘或想起来了，定会在某时某刻自然而然地提起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亦或是……想起了，却不愿意说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也难怪，前世如此不堪回首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不知她想起来之后，还愿不愿意同自己做朋友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沈知书自嘲地笑了一下，撑着脑袋下了床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日光从窗棂里漫进来，在窗边打上一条条鲜明的印子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宿醉导致脑子昏昏沉沉，思维也慢了半拍。
nbsp;nbsp;nbsp;nbsp;以至于沈知书推开门，与姜虞四目相对的时候，还没从那绿色的畸梦里完全脱离出来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姜虞一瞬不瞬地盯着沈知书看，沈知书却很快地挪开了眼。
nbsp;nbsp;nbsp;nbsp;“你醒了。”
她听见身前人说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是个陈述句，和梦里那句“你吃醋了”
的语气别无二致。
nbsp;nbsp;nbsp;nbsp;所以……为何此前做了那么多回梦，却都没将朋友认出来？
nbsp;nbsp;nbsp;nbsp;沈知书的眸光在地上扫了几圈，终于在阳光下找到了落脚点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她提着衣摆跨过门槛，状若无事地“嗯”
了一下。
nbsp;nbsp;nbsp;nbsp;姜虞又问：“睡得如何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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